文、南方的柚子树
夜色浓得化不开,法桐、杨树、槐树、冬青站在黑暗中,昏黄的、淡青的灯盏是它们的背景。它们在夏季憨热中成熟又在秋凉中结束。冬季也许是一场邂逅,遇见不曾侧目的温情。
总有一些时间用于无聊的等待,等一个钟点,钟点之前的你和钟点之后的你成为日子的惯常。就是那么等着等着,等到了那些绕不开的人。
也许你曾经憎恨过她,憎恨她成为你那段正常生活的绊脚石。而今天,风去无痕。熟识是唯一的结点。一同回想一下你们共有的光阴,光阴里的人光阴里的曲折。那些人在各自的风景中存在,活着,死去。面对的不过是一个偶然。她走开,你继续在夜色中穿行。你感叹一个如此强能力的女人,回到家会是冰锅冷灶,没有人等待更没有人嘘寒问暖。她只能在板面路摊的小凳上给自己的这一天做一个结束,纵然是豪车开道,道路的尽头也还是昏灯一盏。
人是过着自己的日子,管它观众是谁。
他是一个胖子。很胖。没有下巴,脸放在胸膛上,目光灵活。胖子的灵魂通常是轻盈的。他开着手机音乐,听自己喜欢的歌,轻松地学唱,声音不大,歌不难听,也不惹人讨厌。给没有几个人的车厢里带来一些欢乐。他的身子轻轻扭动,胖子的状态是欢乐的。你,也会忍不住欢乐。
她们一前一后的上车,蘑菇头,发色各异,一个棕黄一个纯黑,五官端正如出一辙,眼角的笑纹是朵朵波斯菊。窄窄的肩膀,仅有一握的腰肢,她们两个并排坐下。说着本地的方言,纯黑发色碳咖色制式呢子大衣的女人抱怨天气的寒冷,火红色呢子大衣的女子递过来一双皮手套。她们呢喃地进入自己的世界。我忍不住要猜测她们是否双胞胎姐妹。与你长相几近的人不一定就是你的孪生姐妹。她也许只是这世上与你撞脸的人。不只是撞脸,还跟你有相近的脾气性格,而命运也许天壤之别。遇见这样的人你是好奇还是开心或者恶心。倘若你爱自己,一定会爱她,倘若你恨自己,你一定会恶心这样相似的遇见。
我常常幻想那个与我撞脸的人,如果能够相见,我一定挽起她的手,交换我们彼此的故事。
家是我们在这座城市里奔波后的终点。当这座城市日夜不息地算计自己的前程时,我们将睡去。城市的繁华或许与我相关,也或许与我无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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