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女儿的画)
清明后的这一天,窗外除了阴沉苍白的天空和长着干净绿叶的树,就是远方的楼,很清晰,没有素日的迷蒙。看来,是一个降温的天气。
推开窗,惊走了几只窗台上的麻雀,它们忽的飞向了树枝,在那里跳跃,啁啾,清脆而细碎的声音。
有些人还在路上,虽然惦念他们的人时时刻刻牵挂着他们,他们却顾不上流连。总有什么在追赶着他们前进,日子的鞭子有时温柔有时毒辣,缺了它,反而更加揪心和茫然。
昨夜的梦还清晰如画,那是内心深处的隐忧和背叛,凌晨两点的钟声敲醒了多少在睡眠中惊悸的灵魂。你也说不清得到时的惊喜满足了欲望还是苟填了理想。寒冷从夜的角落里袭来,隔壁挑灯夜读的女儿早已熟睡,那均匀而疲惫的呼吸声,如淡淡的花香弥漫在家中。
对于没有故乡的人,故乡是每一个停留过的地方。存在时嫌弃过,离开时又无处不在思恋。也许是一种嗅觉,也许是一种舌尖的味道,或者只是风吹过的空气。
老家是有亲人埋葬的地方。回去过,又匆匆离开。短短的相聚后是一世的分别,连眼泪都来不及擦干就要远走他乡。于是,他们常常出现在梦的故园里,告诉你,他们住的地方那么冰冷没有阳光没有热度,没有亲人,就像他们生前,亲人永远在忙着经营自己的生活,而生活就是有一个理想的团聚和为团聚丧失掉的光阴。
他们离不开你,就像你小的时候离不开他们。但是你总有理由离得开他们。生命就是这样,陷入无限希望与绝望的恶性循环。你很少想过,有一天,也许你也将成为他们。
他们住在遥远的山上,那里有他们生前播种的松柏,山下,是他们曾经的老屋。听说铁路已经通向老屋所在的那个村落。
听说,山上的松柏苍翠,枝繁叶茂。
只是,属于我们的有效时间已经过去了。永远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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